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正在被很厉害地盯着看哦。”安耳语道。她看到艾拉蒂雅身后的转角处有一对鬼鬼祟祟的眼睛,不知是否属于这处铺盖的原本主人,正热切地注视着这边,“要换个地方吗?”   艾拉蒂雅并非不知道这件事,她过于敏感的肌肤一直都能感受到他人的视线,而现在来自后方的热切注视更是仿佛凭空多了只挑弄的大手,肆意把玩她正好向着那边露出的屁股和后庭,把娇小的菊穴刺激得一阵又一阵收缩。但她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恋人身体,在怀中扭着身体,“但我想现在就被安欺负嘛?——”   “我明白了。”安说,噙着坏心眼的微笑,“艾拉蒂雅喜欢被看着做呢。”   “——!?”艾拉蒂雅当即僵住了身体,“不、不是的!我没有!被区区贱民看着什么的一点都不会喜欢——”   “那要怎么办呢。”安继续咬着耳朵,“其实我还是挺害羞的,而且还要去找希儿,所以艾拉蒂雅不喜欢的话就不做了吧。”   “啊、啊啊…………”   艾拉蒂雅一瞬间露出了哀求的表情,但马上端正坐姿咬紧嘴唇,想把发情的身体重新忍耐回去。安见她如此便起手一件件剥下身上的衣物,艾拉蒂雅绷紧了脸和身子说不出话,但每多露出一寸肌肤浑身的颤抖便加剧几分,而后方不合时宜地又新增了一道上下扫视的视线,无可救药地为她的欲情火上浇油。安最后轻轻将食指按进少女的蜜裂中,这里早是一片洪水泛滥的景象,温暖炽热得难以言喻。“艾拉蒂雅,想被看着做吗?”   艾拉蒂雅拼命摇头,但下体突然收紧的腔膣已是最好的回答。   “好的。”安换回宠溺的表情,“那要奖励一下诚实的艾拉蒂雅才行呢。”   魔神的腔膣仿佛活物一般将这仅仅一根纤指紧紧夹住,安用避免伤及媚肉的速度缓缓抽出,仅这就让身上只剩丝袜的艾拉蒂雅喷出一次小小的潮吹。但是这远远不够。作为圣女时就要不择手段消灭魔族,而被选为皇后了就要为伴侣奉献最大的性福,安从来都是朝着目标直线奔行。她在艾拉蒂雅惊讶的目光中解开法衣剩下的系扣,摘下头巾,褪下外袍,脱掉内衬的上衣和长裙,再逐一除去手套,抹胸,裤袜和内裤,最后连精巧牢靠的高跟短靴也一并踢开,赤足直接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往上自修长的玉腿到平坦的小腹,白金色的长发和精致的锁骨,乃至还沾着艾拉蒂雅涎水的乳房和蜜裂,无暇的身躯毫无遮掩地展露在魔界的寒风中。   “诶、哎、诶?”艾拉蒂雅满眼混乱。   “我说了会陪着艾拉蒂雅的。”安轻轻一推就将呆滞的魔神少女压在身下,毫不在意身后视线地将两人性器贴合,“艾拉蒂雅,身体变得好兴奋啊。”   “呜?————”艾拉蒂雅脸颊飞满红霞,身体炽热得发烫,围观的视线已经肆无忌惮地向着她的两穴里钻去,内里的贪求带给她不亚于真实性交的快感,而意识到同样的视线也注视着安身上的同样部分更是让她的敏感度节节攀升,连安分到现在的子宫都要重新骚动起来。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必须马上停止,但现实却是在光是忍耐高潮就已经用尽了全力,连发出一个词语的余力都不再有。   “我想让艾拉蒂雅更兴奋一点。”安火上浇油地咬着耳朵,“艾拉蒂雅知道吗,虽然我一直对自己的身体觉得没什么所谓,但似乎喜欢我的身体的人还挺多的,在黑市和灰色地带上一直都有悬赏呢,其中一部分当然是出于憎恨,但也似乎也有单纯觊觎的部分。”   “啊呜?、哈啊?、哈啊?、安?——”艾拉蒂雅忍耐不住地想自己将手指塞进愈加瘙痒的小穴中,才到半途就被安一把抓住,只能动弹不得地任身体的兴奋继续积累。   “我倒是没考虑过卖身这种事情,毕竟要筹集军费还是找几条罪状直接抄家来得有效,上层贵族基本查一查总是能查出点问题的……但是,现在我不是圣女了,我是艾拉蒂雅的皇后,我的身体是为了让艾拉蒂雅开心而存在的,所以,没问题哟,只要艾拉蒂雅想看的话,无论对象是不认识的男人,还是不是人形的雄性,都……”   “别、别说了!”艾拉蒂雅终于尖叫出声打断了安的话语。太糟糕了!想象一下竟然真的差点去了!唯独此刻她讨厌这具不分场合发情的身体,“安是我的!绝对不分享给任何人!给他们看一下就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宽宏大量了,世界毁灭七次也不会让别人碰——唔咕?!?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安在她最激动的时刻俯首吻下,这成了压倒艾拉蒂雅的最后一根稻草,少女的身子在几近窒息的深吻中痉挛起来,一蓬更盛一蓬的淫水自股间接二连三地潮吹,于是至高无败的魔帝陛下,天生尊荣的深渊魔神,只是在恋人的深吻和几个流浪汉的视奸之下便绝顶得失神过去。安再次抬起身子时,艾拉蒂雅两眼迷蒙,嘴角垂涎,已是一副放弃抵抗任人摆弄的模样。   “艾拉蒂雅,好可爱。”   “呜……安?……啊哇哇哇哇!?”   安当然不会就这么停止。她用下体摩挲过艾拉蒂雅发烫的性器,仅这就让魔神少女无法自制地反仰腰身。艾拉蒂雅食髓知味地紧贴回来,荡漾的紫粉色眼瞳里已经看不到理智的光辉,而安知道单纯的温柔并不总能让伴侣满足,用力将艾拉蒂雅的双腿分开,抓着一只脚腕按压到肩膀之上。柔软的盆骨和关节一时舒展到极致,艾拉蒂雅对这恰到好处的粗暴极其受用地眯起了眼,安则顺势贴住她因此大开的隐秘花园,慎重而激烈地挺动腰肢。   “?——?——??————”   于是在仍然惊疑不定的流浪客们眼前,两具只能以国色天香形容的玉体彼此交缠,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上边的朱唇和下面的玉瓣一起激烈拥吻,圆润非常的四片白臀摇摆碰撞,千娇百媚的脚趾和足弓时而绷紧时而脱力,宛如一幕绝世的画卷在眼前铺开,淫糜得让人无法拒绝,但又神圣得让人不惹触碰。偶尔两人分开,仍有条条银线藕断丝连地连接着两处同样无暇的湿润爱穴,馥郁的蜜香早已飘荡到了小巷之外。   “安?、啊嗯?、安?、安?!”   艾拉蒂雅迷醉地呼唤着恋人的名字,贪婪无度地寻求着更多的温暖和快感,但安不能像她一样不管不顾,白色的少女一边回应着她的交吻一边感受着身后的动静,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凑到艾拉蒂雅耳边,“差不多该让他们看看艾拉蒂雅最可爱的样子了呢。”   “但、但是、?”艾拉蒂雅口齿不清地回话,大脑的运作早在更久之前就已停止,“屁股还有点寂寞……?”   安当机立断将随身银杖顶端的一颗椭圆形的宝石拆下。这把精巧华贵的权杖在教会中传承多年,但她对于此刻将之用于淫事毫无心理负担。工具就是用来方便人的,安对此分得非常清楚。   艾拉蒂雅完全不作他想,乖巧地自己扒开菊穴,任安将还在泛着神圣光晕的湛蓝宝石塞了进去。   “唏咿咿咿咿咿咿咿?——!?!?”   然后下一刻便眼瞳翻白,四肢抽搐,刚刚继续起来的蜜液又从股间喷出,仰躺在地上几欲昏厥。   不难想象,圣力对魔界生物天生具有卓越的杀伤性,而装于白之教会世代传承的圣女之杖上的这颗宝石宛若圣力的结晶,即使安已在压抑它的威力,即使艾拉蒂雅的人偶身躯并不是纯粹的魔界生物,但直接来自后庭的刺激仍然足够突破艾拉蒂雅的所有阈值,一瞬将她送上极致的高潮。   安对此一边抚慰地摸着她的头顶,一边将用力把宝石塞得更里面了一点避免滑脱,让魔神少女浑身的痉挛又加剧了几分。“稍微忍耐一下哟。”她轻咬艾拉蒂雅的耳垂,然后起身将魔神少女整个抱起,双手托着大腿分开两脚,以给婴儿放尿般的姿势将恋人展示出来。她转过身,聚集过来的流浪汉已经越来越多,而且不再满足于躲在转角后的偷窥,光明正在地在路口组成了一道黑压压的人墙,交头接耳的声音在墙壁间连连反射后传入两人的耳中。      “什么情况?这不是你的地儿吗?”      “我哪知道,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就被这俩妞占了,我可就那一件席子。”      “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那臭席子能被这么正的妞用是天大的好事……妈的老子忍不了了,回头你自己舔席子撸去吧,老子现在就要肏死这俩骚货!”      “别,这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种下等人,卡德瓦拉德手下的头牌都没她们两个漂亮呢,那可是位贵族小姐。我可不想惹麻烦。”      “怕什么,反正烂命一条,能肏上这种妞也值了!而且要我看这就是两个逃奴,还没逃出城呢就忍不住骨子里的骚气了!”   “哎?诶??”艾拉蒂雅只是回头看着安,一边煽情地喘息着一边发出疑问的声响。   “有什么想跟大家说的吗?”安继续逗弄着恋人的耳朵。   “啊、啊啊?……”艾拉蒂雅表情荡漾,神情迷乱,只感觉无数的视线露骨地戳在自己身上,恍惚间仿佛一时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自己还是至尊至美的魔帝,没有任何诅咒和淫欲的困扰,座下众生的生死存亡荣华富贵都不过自己的一念之间,此刻正在战战兢兢地等着自己的法令。“愚蠢的雄性,贱民,下等生物、们?……”   她试图端起威严的声线,但才刚起了个头就因娇喘而变了调。魔帝少女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屈辱:翻白的眼瞳,仅仅有着项圈和丝袜装饰的裸体,兴奋勃起的乳头和阴蒂,大腿上的奴隶印记,以及被内里塞着的蓝宝石刺激得一缩一缩的菊穴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更进一步用两手拉开小穴,把自己破掉了的处女膜,被形形色色侵犯过而依然粉嫩的媚肉,以及接受过无数次注种的子宫口一起展示在视线的沐浴中,“为了、嗯啊?、给你们可悲的人生一点、安慰,哈嗯?,今天伟大的我?、大发慈悲、特别允许你们看着我……去了?!去了去了去了去了————??!!!!”   她话只说了一半便忍耐不住,脑袋一仰地当众绝顶,蜜穴痉挛着潮吹之后仍然无法停歇地向外注着水流,眨眼间在身前浇出了一片不小的水洼。艾拉蒂雅气绝在安的肩膀上,还未喘上几口气就又被摇醒,“该跑了,艾拉蒂雅。”安说,示意围观的流浪汉们正在逐渐靠近,在那个声音最大也最粗鄙的雄性的带领下,他们已经笃信眼前的两位美得非凡的少女只是人尽可肏的痴女娼妓,而艾拉蒂雅的煽动更是在他们的心头点了把火。      “抓住她们!轮流上!每个人都有份!”   “嗯??……哎?哎!?”   好在后面就是一段不到两人高的围墙,安放下艾拉蒂雅后将两人衣物团成一起丢过去,然后紧跟着敏捷地翻过去,而被留在原地的艾拉蒂雅刚因连续的高潮全身脱力,裹在过膝丝袜里的玉足还因余韵而微微抽搐,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一边徒劳地扒拉墙壁一边看着雄性们向自己扑来,同时圣力的宝石一刻不停地进攻着后庭,眼看在被抓到之前就要再一次绝顶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流浪汉就要抓住艾拉蒂雅的脚踝之际,安又翻越回来,这么一会儿空隙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在强化法术的加持下抓着艾拉蒂雅的手腕轻松将之带到了墙后,后者心惊胆战地看着后续追来的流浪汉相继撞在了升起的圣壁上。安把艾拉蒂雅摆正在地上,只用了十秒钟就为她套好了衣裙和鞋子,还有空理理头发和擦去股间的淫液。   “安,后、后面……!”圣壁被人群敲得砰砰作响,艾拉蒂雅一半羞耻一半焦急地撅起屁股,银杖上的蓝宝石还在后庭里泛着圣洁的光。她大腿紧闭,膝盖颤抖,脚尖拐成严重的内八字,忍耐高潮的声音近似哀求。   安直接把银杖一捅一扭,宝石就这么装回了杖尖被干脆利落地抽出,于是艾拉蒂雅又因二度的刺激两腿一软扑倒在地。安温柔地将彻底脱力软若无骨的恋人用公主抱抱起,艾拉蒂雅没有抗拒的余力,只能紧紧抓着安的胸前,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连续的高潮之中。   ————————   ——————   ————   “似乎没有再追来了。”不知跑了多远之后,两人躲入一片无人的废墟,隐蔽在断裂的墙壁后好一会儿,确认没听到任何动静才松了一口气。该说不愧是二人的魅力还是魔界生物性欲旺盛呢?那之后逃跑的距离远比安预想的多得多,甚至一度展示了武力后剩下的人还是前仆后继地涌来。想要全部击倒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让骚动继续扩大就并非安的本愿了。“艾拉蒂雅,我们走吧。”   魔帝少女在中途就挣扎着从她的怀抱里跳了出来,现在在旁边抱着胸,不安地往这边一瞥一瞥,“那个……果然还是会觉得恶心吧……?”   “指什么?”安问,同时攀着一根倾泻的石柱到高处确认了一下方位。   “就、就是那、那个啊……”艾拉蒂雅转过头不敢再看她,“先、先说好我可不是暴露狂哦!只、只是觉得这些底层魔族过得这么惨,偶尔施舍他们一点好风景而已,毕竟我作为魔帝也不能光靠力量统治,要让他们心怀感激时刻谨记我各种各样的威仪……”   “能侍奉这么仁慈又英明的陛下我深感荣幸。”   “不、不要捉弄我了啦!”艾拉蒂雅不开心地跺了跺脚,然后马上又紧张起来,“但会因此而稍微有点兴奋果然很奇怪吧?我作为雌性是不是有点糟糕?安要、要讨厌我了吗?”   “不要说‘雌性’,艾拉蒂雅是女孩子。”安跳回她的身边,满面微笑地按住朱唇,“以魔界标准来说无论哪方面都非常可爱。”   “别说魔界标准啊!安是人类,我也希望安可以感到舒服和开心,也想知道安,那个,按人类标准怎么看我的……?”   “按人类标准我也觉得没有问题。”安牵起她的手,“只是个有点少见但无害的,非常可爱的爱好而已。不然要是艾拉蒂雅喜欢的是拷问,处刑,食人或者用处女的鲜血沐浴什么的话,那就算是我可能也要皱一下眉头了。”   然后顺势把她抱进怀中,“我很高兴艾拉蒂雅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呜…………”但艾拉蒂雅还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样子。   安也不介意,“继续找希儿吧。”   “这里是哪啊?”艾拉蒂雅赖在她的怀里,看着已经打算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都完全依赖恋人行动了。      周遭是一片宏大的废墟,依稀还能看出旧日宫殿的模样,只是最后的一片珍宝都已被拾荒者带走。但和进城时的繁荣和嘈杂不同的是,这里寂静无声,空旷得一望无际却连微风都不会拂卷,更遑论飞鸟,虫鸣和人声。这里安静的非同寻常,让艾拉蒂雅不禁在另一个层面上紧张起来。生死层面的紧张。      她想起一个关于黎凡特的传言。   “不知道,看着离港口不远了。不过这么大一片废墟没人清理没人居住还真是奇怪,那些男人们好像也是一进入这里就把他们甩开了——”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地传入二人耳中。 第25章 第二幕第四章 天使袭击   “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   “谁!?”   安抓着银杖转身,在杖尖指向的位置,一处将倒未倒的石柱上,一名外表年幼的金发女孩百无聊赖地支起一条腿。   “我虽然无所谓领地与否,但偶尔也想讲讲先来后到。”女孩穿着一尘不染的连衣短裙,裸露的肩膀和双腿白得让人难以直视,娇小的身体尚未发育出明显的第二性状,灿金色的及膝长发用华美的荷叶边分成两股马尾对称垂下,无可挑剔的容颜仿佛橱窗里的人偶一般美丽,但仔细观察便能看到圣白色的布料上缝制着护身的甲片,半眯的翡翠眼瞳里毫无笑容和暖意,套在轻轻晃悠的小巧幼足上的洁白战靴的边沿,亦隐隐可见利刃的寒芒。“下次拜访可要记得敲门,虽然这里既没有门扉也没有路牌。”   “这里是,你的领地?”安环顾周围一望无际的废墟。   “这个说法还真是讨人厌,虽然还待在这城的蠢货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好像只要离这里足够远,就能离死亡同样远一样。”女孩用与外表年龄不符的轻蔑和戏谑哂笑道,然后缓缓从石柱上站起,“也好,毕竟这片恰到好处的废墟,可比可怜的老鼠们抱团取暖的街道又或者哪里的大恶魔搭建的虚荣天顶要顺眼多了。”   “安……”艾拉蒂雅缩在后面,小心地扯了扯恋人的衣角,“她身上有玺印的气息,她是这座城市的领主,而且,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她不是魔族,这个气息是…………”   失去力量的魔神不安地瞥了一眼居高临下的金发女孩,“……天使。”   传说中生来被赋予了完美的容貌和拥有一切美德的最上级天界生物,白之女神的使节和亲卫,安对这个名词当然不会陌生。中央大教堂的女神像后绘有一副宏伟的壁画,描绘着自第一圣典写成后所有见于记载的天使的形象,从赐予生命护佑婴孩的埃莉诺,到因不世圣行而被升格到天上的优莱亚公主,掌管军略伴随信徒们一同冲锋的比安卡,以及……   (“主教大人,女神大人旁边的那位天使是谁呢?为什么只有她不笑呢?”)   (“因为她是死亡的主司,为所有罪恶降下最终制裁的女神之手,正因为她的存在,无论多么残忍和狡猾恶人都无法逃脱死亡的结局。”)   (“可,好人也一样会死啊……”)   (“那是为了告诫人类不要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善意中,审视自己是否犯下了未曾注意的罪。”)   “帕弥忒丝……?”安不由自主地念出了那个年幼的自己刚到圣城,尚且对教义一无所知时所知道的第一位天使的名字。   “谢谢帮忙自我介绍咯。”上方的幼小天使带着壁画上没有的戏谑,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要像见到了偶像一样声泪俱下地恳求我把你带离这个垃圾堆吗?”   “容我谢绝,我在这里已有了新的使命。”安不卑不亢地立起银杖。   “哼……比我想象的聪明嘛。”天使阖上眼睛,突然消失在了原位。   安立即推着还未明白状况的艾拉蒂雅扑向一旁,下一刻原先所在的位置就已被从天而降的巨力砸出凹陷,随后激起的尘雾打开,帕弥忒丝伫立在坑中徐徐展开背后的白翼。   “突然动手是因为这边误入了领地吗?还是礼数不至呢?帕弥忒丝大人。”安在天使之翼掀起的狂风中努力护住身后的艾拉蒂雅,同时不乏冷静地询问。   “虽然我知道人类都喜欢妄自揣测,但你们总不至于写出我最重视礼节这种鬼话吧?”帕弥忒丝哂笑道,好像刚才突然动手的不是她一样。   “[死亡时刻平等,不因无畏而早至,也不因惶恐而迟来。]”   “说得这么对仗还挺让人不爽的。”帕弥忒丝抬手虚指,安的面前立即现出一面厚重的圣壁,因受力而逐渐变形,围绕着中心一点裂痕不住扩散,转眼便噼啪一声地散成漫天的光点。安再一次把艾拉蒂雅扑开,身后一道深沟乍现,绵延到视野的尽头。“把眼前会动的物体破坏掉需要理由吗?旅人们唐突地中断旅途需要理由吗?天灾突然降临到头上又有什么道理可言?可能只是偶尔想要舒展筋骨,可能只是硬币掷出了反面,一切皆是虚妄,没有意义本就是世间的常态。”   “还真像告死的天使会说出的话呢。”安克制地吸着冷气,圣壁被强硬击碎产生的冲击不可忽视,而稍稍慢上一步的闪避也让天使的指刺在她肩膀上留下血痕。她一边继续用会话拖延时间的努力,一边唤出圣光治疗伤口,但在同样的能量留下的伤口面前,治疗效果并不显著。   “那才不关我事,只是帮那混蛋女神干了点类似的活而已,其他的都是你们自己倒霉。”娇小的天使却只是不屑地撇撇嘴,再将右手高举,掌心里汇聚出炽烈的白光。不见她做新的动作,更加耀眼的光辉一闪,没有颜色的爆炸扫过眼前的区域,圣女和魔帝少女站立的区域只剩一片空白。   “啧。”但帕弥忒丝只是咂了下舌。   “为、为什么会有天使成为魔界领主的啊!?”数百米外的瓦砾之下,传送术的光芒闪过,艾拉蒂雅和安躲避,终于回过神来的艾拉蒂雅慌慌张张地叫道,“而且四片羽翼!我知道黎凡特的领主有点特别但也不知道这么特别啊!?”   “嗯……艾拉蒂雅不知道的话我也没有主意呢。”安用布条在右臂上一绑,“天使帕弥忒丝存在的时间并不久远,但自有记载以来便一直位于女神的右席,居审判之座上,民间传说司掌死亡和天罚,这样地位的天使很难想象会轻易落入……”她看了眼旁边的艾拉蒂雅,“会没有理由长居魔界。”   “可能是因为揍了那所谓的评议会一顿吧。虽然那蠢女神挺烦人的,但头顶上的神明一不在了就在那絮絮叨叨的家伙更烦人啊,所以就被她们请到这里来了。不得不说这世界虽然看起来垃圾堆,住起来也像垃圾堆,但烂得这么直白明了倒也让人耳目一新。”耳边如影随形地响起漫不经心的声音,但对如今的二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寒毛直竖的事情。安应激一般地转身,帕弥忒丝只用一根手指就将挥过来的银杖止住,一心只看着自己身后把瓦砾扫开的洁白羽翼,然后耸了耸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都不算我堕天。”   “唔——!”安不管不顾地往银杖上施加力道,祝福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满溢的圣力让整根银杖宛如火炬,被誉为圣女的她承袭着纯粹的天界之力,全力以赴时只凭光芒照射就能使寻常魔族融化,但这一切在真正的天使面前不过是孩童的把戏。帕弥忒丝左手一挥就将拼尽全力的少女扫倒在地,再打个响指又有无形的重压按下。安努力撑着地面,但只能勉强抗衡着身上的重压,全无再度爬起的能力,圣女用绝不认输的眼神向上瞪视,而天使回视的翡翠色眼瞳中没有一丝波澜,“蠢女神最后选的圣人啊……既然都把教皇杀掉了干嘛不索性夺权登基呢?说不定能把人界变得更有趣些呢?”   “我在……那个世界的使命已结……”后背的压力逐渐加大,被圣力强化过的双臂也已快不足支撑少女轻若羽毛的体重,安被一点点地压向地面,即使如此,她的脸上也不见丝毫动摇,“我现在的新使命……在此……”   “哦,那祝你愉快。”天使对此兴致寥寥,转向缩在旁边的艾拉蒂雅,后者正想把右手向身后藏去,但马上地里钻出圣光的锁链将她的手腕擒出,吃痛张开的手掌里一枚内含星天的宝石滑落,叮叮当当地跳走。帕弥忒丝看都不看那颗蕴藏着虚空本源的奇瑰宝石,目光刺到艾拉蒂雅脸上,后者只感觉心脏都不禁停跳了几拍。“不过你也真倒霉,保护世界,虽说也挺无聊的但起码说出来还有点气势,但这么个除了脸蛋和子宫以外毫无价值的花瓶嘛……”   “离她远点!”安厉喝道。   “啊,当然养什么宠物是个人爱好,母狗还是雌豚随个人喜欢,甚至老鼠亦或虫豸只要自己过得去都无甚所谓,只是你偶尔不会觉得虚无吗?不管你对这家伙抱有什么看法,倾注什么情感,不管这皮囊里装的是高尚还是卑劣,又或者只是团没羞没耻的欲情,都只要这么轻轻一用力……”帕弥忒丝缓缓将手握上艾拉蒂雅的脖颈,她的指掌一如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般美好,修长优雅,还带着年幼少女的软糯,但触在肌肤上却如刀锋一般冰冷。“……就全部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哦?”帕弥忒丝嘴角勾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线。   “啊……啊…………”艾拉蒂雅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宛如被蛇盯上的青蛙,她已经感受过许多弱小生物会遭遇的暴行,但今天所面对的与那些都不相同,眼前的天使不为财富,不为奸淫,不为权力,也不为虚无缥缈的征服欲和施虐心,告死的天使眼中只有纯粹的死亡。   “放开她!”安匍匐在地竭力地呼喊着,艾拉蒂雅第一次见她如此巨大的感情波动,一切仿佛尼贝拉城堡中的重演,只是两人的地位调转,而作为杀手锏的空间宝石也已经被击落到了一旁。   “死吧。”天使最后露出个温柔的微笑,右手收拢,手指陷入脖颈的皮肤内,下一刻就要将面前的魔族少女拧断脖颈。   “放开艾拉蒂雅大人!”   锐风从后方袭来,帕弥忒丝早有所料地放开手掌,半阖着眼睛轻轻一踏腾跃而去。苍色毛发的幼狼扑落空地,随即转身向空中追去,一黑一红的两把短刃划出狭长的弧光,而后在天使的眼前迸出灼目的光芒。无柄的刀锋终于出动,为主人挡下幼狼的追击,帕弥忒丝双手抱胸,看着呲着牙齿的幼狼,笑容玩味,“小狼崽终于愿意出来啦?”   希儿不说话,在空中折身一踢,小皮鞋踏在浮游刀背上拉开距离。天使悠然飘回半塌的塔基,居高临下地看着落回地面的幼狼,四把浮游刃围绕其上下飞舞,让希儿一时只有守在原地格挡的余力,娇小的身影几乎被迸溅的火花淹没。安举起银杖,祝福的符文在幼狼脚跟亮起,正要为其提供助力,头顶一声响指,组成符文的圣力便立即散成了基本的光点。“在我面前摆弄圣力吗。解法。”帕弥忒丝无趣地打着哈欠,“圣力要这么用。灭绝光牢。”   飞舞的浮游刃突然停下插入地面,金色的光牢随即升起,在天使的指挥下不断收拢,行经之处在地上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希儿一时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感受着周围急速升高的气温,女仆服上花哨的蕾丝缎带已经开始升起了白烟。帕弥忒丝一拍手掌,光牢骤然加速,眼看就要彻底盖过幼狼的身影,“没能顺利长成大树的种子也是数不胜数的,不要怨恨哟,虽然怨恨我也是没什么所谓……嗯?”   光牢在最后时刻突然出现动摇,帕弥忒丝挑挑眉毛,转头看向一旁,还捂着脖颈艰难呼吸的艾拉蒂雅正向这边张开手掌,“法术……反制……”她艰难地说道。   “干得不错嘛。”   希儿已趁此跃出光牢,帕弥忒丝勾动手指召回浮游刃拦截,却只见到幼狼以空气为墙踏着闪电般的折线将之全部绕过,而后这才发现隐藏在衣服下的祝福圣字。两把短刃眨眼间已到面前,一把指向脖颈一把指向眉心,天使咂了下舌向后仰倒,在空中翻了个身如羽毛一般无声落地,再抬头竟一时没能在视野中找到幼狼的身影,于是她赶忙侧身,下一刻锐锋扫过,一条金线飘荡开去,那是被幼狼切下的一缕发鬓。   “干得……”帕弥忒丝呲了呲牙,左手捞起金丝接回发鬓,铁靴在地上划过半圆,双马尾飞扬起来,娇小的身体以不相符的豪迈动作转身,直面再次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袭来的幼狼,不闪不避地前踏一步,右手抓出,“……不错嘛!”   希儿手中的黑刀名为夜恸,材料取自摧毁了一座城邦的天外陨铁,在那场灾难中殒命的魔族残魂夜夜于刃中哀泣,期待着将更多的受害者拖来一同受苦。艾拉蒂雅并不期待女仆能为自己分担战斗,不过在给予希儿的武器上依然没有任何妥协和敷衍,外形小巧的黑刀切实地以魔界领主为假想敌而制成。但倾注了魔神力量和希儿自信的锋刃最终只遗憾地停在了天使胸前寸许的地方,电光火石的交锋中帕弥忒丝先一步擒住了幼狼的脖颈,而后毫不留情地掼向大地。   轰——————   两个萝莉体型的少女的交锋爆发出了超乎想象的声势,冲击波扫过整片废墟,尘浪翻涌着直上高空。在大地的摇晃中艾拉蒂雅紧紧抓住恋人,期望能从这里面找到些许安心。希儿撑不了多久,必须快点想办法,但是该怎么办?力量震撼山岳,速度凌驾魔兽,技巧毫无破绽,魔力深不见底,甚至偷袭的法术反制都没法让其受到一点伤害。要投影本体过来吗?空间宝石虽然趁乱回收了,但不是全盛时期的自己真的来得及在魔力耗尽前捕捉到速度胜于希儿的对手吗?要继续周旋吗?但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该死,跟随白之女神的天使们都是这样的怪物吗?自己的敌人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绝望吗?   “艾拉蒂雅……”安回握住她的手,不管再怎么冷静和聪慧,眼前的对手都超出了她能够应对的范畴。这就是能登上圣典的真正的天使,曾经肆虐人界的魔王在其面前宛如婴孩。   “没、没关系的,我可是最强的魔神,这种程度的对手早就见多了,马上就能想到办法的……”   但安只是摇了摇头。“我和希儿小姐会争取时间的。”   “诶?哎?”   “告死的帕弥忒丝,位列白之女神右手边的审判之座上,在教义中,她是代替慈悲的女神为罪人带去制裁的存在,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罪,但对这样的结果确实早有觉悟。”      “等、等一下,安在说什么……?”      “很感谢给了我没有祈求过的幸福,很感谢给了我新的意义,虽然距离合格的皇后可能还有很远,但有个目标去努力的感觉真好。”安用温柔的微笑说着,一点点放开手,“很抱歉不能陪伴你到最后了。”   艾拉蒂雅努力想抓住她的手,却只感觉纤细的手指坚决地自自己掌心中一点一点抽出。      安已经坚定地转向尘雾扬起的中心,“对手是女神的右席,说实话没什么自信,但配合希儿小姐的话应该再怎么也能争取一些时间。请快走吧艾拉蒂雅,接下来……”   “不要!!!”艾拉蒂雅终于忍耐不住,抬高音调打断了她的告别,“不是说了我会想办法的吗!?为什么安总是把牺牲自己的话说得那么轻易啊!?”   “…………”安只是看着她朦胧的眼泪,“……因为我是人。人类从来都是不牺牲什么便什么都做不到的生物。”   “但我不是人!我是神!深渊的魔神!”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就算是白之女神,也……”   “我不管!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很任性,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力量却什么都没去做,把这些城市和领主放置到现在说是咎由自取也不为过!但正因如此我才要任性到底!要不要牺牲全部我来说了算!魔神偶尔可以任性一次的!安也是,安要成为我的皇后的,以后也不准说自己是人类了,偶尔也可以任性一次的!一年一次左右!”   “……抱歉,我很喜欢任性的艾拉蒂雅,不该那么说的,但是…………”   “没有但是!”   高耸如山的尘雾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吹散,允许对谈的时间到此为止,满身疮痍的狼女仆如炮弹般被扔出,艾拉蒂雅慌慌忙忙地接住,即使做足了准备仍然被差点带倒在地,而对面四片羽翼撕开尘雾,天使自冲击坑中走出,洁白的连衣裙依旧一尘不染。“那么,你们商量好由谁来拖延断后了吗?”她带着一如既往的戏谑微笑。   希儿艰难地睁开眼,和安交换了一下眼神,“你明白的吧?”   “嗯。”安只是点点头。   “不明白!别在我面前眼神交流!”但艾拉蒂雅大声抗议。   “可是,艾拉蒂雅大人……”   “给我退下,希儿!”艾拉蒂雅喝令道,把怀里的幼狼交托给安后,便上前一步,在最前方直面带来威胁的天使。她仍觉得双脚有些发软,不仅是因为刚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更因为早早埋藏在了心底的情绪和感触,正是这些感触让她一直对这座天使统治的城邦视而不见。真是奇怪。魔神少女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位告死的天使,不知道这份感受由何而来,但眼下显然不是探究的时机。艾拉蒂雅鼓起决心和勇气,“我谁都不会抛下的!”   帕弥忒丝耸耸肩,似乎对此毫不意外,翡翠色的澄清无垢,但里面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哦?要殉情吗?那也挺好的。毕竟孤零零一个埋骨荒野大概不会感觉舒服……”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为什么攻击我们!”   “…………”天使将视线重新聚焦到艾拉蒂雅的脸上,“这是已经讲过的废话了吧。理由什么的很重要吗?要是我能列个感人肺腑又悲痛欲绝的理由你就会全裸土下座祈求我给个痛快,还是我要说只是因为硬币抛出了反面而已你就突然能赢过我了?呵,那我可要想想哪边更有趣点了。”   艾拉蒂雅纂紧拳头,用力咬着嘴唇。“我不会死的。”又是一阵寒风吹来,空气冷冽刺骨,她在这一刻更进一步地认识到了前路的艰难,但她努力站直身体,“不管你因为什么想要杀了我,我都不会在这里束手就擒的!”   “是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想要做的事情,找到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找到了,我的力量存在的意义……”   “所以?”帕弥忒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要用我的权能!!”艾拉蒂雅虚握右掌。   于是天使的身后响起巨大的轰鸣。   她惊讶地转过身,看到黎凡特临靠的大湖爆发出巨大异象,水龙卷盘旋而上,化作暴雨笼罩城邦。帕弥忒丝伸手接住自天而落的雨滴,上面不似魔界平常的冰寒,没有冷意,也当然更无热意,触感虚无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却让皮肤肉眼可见的龟裂衰败。更大的冲击紧随其后,黑色的水墙推行而至,高耸庞然占据着视野内全部的天空和大地,内里黑光流转,蚀刻着所经的一切。   “哼。天弓提尔纳。”   帕弥忒丝对此只是轻哼一声,高举右手,四枚浮游刃中的两枚在掌中拼成弓臂,她转身拉弦,压倒性的圣力溢流而出,逼开落下的黑雨,修复完肌肤上的腐蚀,更多的余量在弓身上聚成一支灼目的光箭,箭尖直指在混乱中张开传送术式的艾拉蒂雅。她毫不犹豫地即刻放箭,光箭一瞬脱离肉眼的捕捉,只有余波在地上犁出的深沟证明着所向披靡的行进,刹那不到便抵达魔神少女的面前,而传送的术式还有半句咒文才能完成。希儿在最后时刻飞身扑出,以身体阻挡这最后的致命一击。光箭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幼狼的心脏,然后传送术式终于启动,在艾拉蒂雅惊恐的表情中三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黑色的水墙已经近在咫尺,帕弥忒丝松开手将长弓拆回刀刃,四柄浮游刃一同落回左后方的裙摆上,而后收拢羽翼化作茧状迎接冲击。她在似光似幻的羽翼的包围中双手抱胸,静等外面的轰鸣逐渐远去,再次展开翅膀重见天日时,四周的残垣断壁都已被瓦解成了一地白灰,刚刚还在交手的三人已经一点踪迹都无法找到。   “……干得不错嘛。”   ————————   ————   ——   苏菲醒转过来时已经不知多久以后,黎凡特仿佛被削去了一层般变小了不少,所幸侵蚀的雨水连自己也不放过,甫一落地便如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才让这座城市还留下了基本的轮廓。   统治此地的天使如往常一般坐在断裂的塔上,支起一只光洁精致的膝盖,自然舒展的巨大羽翼几乎遮蔽天空,而身下的塔基像是一瞬间渡过了数百年时光一般变得坑坑洼洼。“醒了吗?嗯,你是人界出身,对深渊之力的适性不高,所以是会昏迷久一点。”   可缪儿躲在远处小心地看着这边,但两边都没有理会她。苏菲摇晃了一下还昏沉的脑袋,“深渊?但那不是……?”   “魔界的独有奇观,只是靠近就会受到不断的侵蚀,但又是唯一能够平息狂躁的大气魔力的,魔界住民又爱又恨的绿洲。原本应该是无论领主还是魔神都没法干涉的东西……哼哼,有个小混蛋把它引爆了用来阻止我的追击呢。”帕弥忒丝远眺着依然波涛翻涌的大湖,从苏菲的角度可以看见她脸上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嗯,我的身体毕竟是天界造物,同样没有深渊之力的适性,用这个方法对付我很合理,就是竟然还特意多此一举地留了手,没有波及死一城魔族,真是让人不快。”   远方的闹市一片嘈杂,魔族们从藏身地依次爬出,惊讶于这座城市突然遭受的灾难,也惊讶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于是告死的天使活动了下优美的脖颈,像角斗士般发出一阵活动关节的声音,“干得不错嘛,那个白痴女神。” [newpage] 帕弥忒丝 种族:座天使 年龄:324(外表年龄14) 身高/体重:139cm/31kg 外貌:翡翠眼瞳,金色双马尾,背生四只巨大的洁白羽翼,傲慢残虐的天使少女。身穿缀着银色甲片的白色连衣短裙和平底的白色短靴,短手套,裸腿,无内衣。 属性: 力量LV140? 敏捷LV190? 魔力LV220? 精神LV270 魅力LV185 能力: [高阶天使之躯]:最高位的天使所拥有的至净之躯,流淌着的金色血液可以治愈一切病痛和伤势。 [天行者]:于空战的领域位于定点之人的称号,帕弥忒丝在空中的机动性凌驾一切生物之上。 [审判弓术]:将圣力制成箭矢射出的技艺。圣力并且擅于杀伤的力量,但经帕弥忒丝之手放出的总能一击致命。 [??]:未解明 [战斗施法者]:即使在没有使用手势和吟唱咒文的近身战斗中,帕弥忒丝也可以如常使用魔法。 [????]:未解明 [魔界领主·黎凡特]:作为黎凡特的支配者而拥有的能力,只要身在领地之内便可使用无尽的魔力。 装备: [黄金的浮游刃]:只用心念便能指挥的任意飞行的无柄黄金之刃,平时作为装饰挂在左后方的裙摆上,随帕弥忒丝的需要在任何可能的情况出击。 [天弓提尔纳?]:由浮游刃组成的圣弓。传说中帕弥忒丝以此降下制裁,从来未有罪人能够从中逃脱其所射出的光箭。 [无垢的武衣]:由白之女神亲手以神力炼成的无缝天衣,只被赐予天使中拥有最高武勋之人。物理抵抗卓越,法术抵抗卓越,侵犯抵抗中等。 ??????:未解明 [祝福的金环]:护佑征战天使的,含有白之女神祝福的金环,能够小幅提升所有属性与抗性,作为腿环被帕弥忒丝佩戴在右大腿上。 [领主之印·黎凡特]:在魔界诞生之初就已存在的印玺,持有者即为黎凡特全部魔力和地脉的支配者。 简介:外观幼小可爱,但言行和态度却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天使少女。似乎原本在天界地位崇高,不知因何而成为魔界的领主。 玩世不恭,肆意妄为,对统治没有兴趣,却会偶尔突然降下制裁,行动看上去没有逻辑也没有目的,完全无法看透其内心的想法,但战斗时的动作却毫无迷茫。 最好不要用看待天使的一般常识去推测她的行为。 第26章 第二幕第五章 白猫调教   (“帕弥忒丝大人,神火已熄,女神大人她……确实已经陨落了……”)   (“哦。”)   (“帕弥忒丝大人?”)   (“怎么?还要我表演个嚎啕大哭给你看吗?”)   (“没有、不是不是……智识之座洁茜比安卡大人邀请您商讨成立评议会代替朱娅大人临时治理天界的事情……”)   (“没兴趣。我才不玩政治过家家。”)   (“那么,洁茜比安卡大人请求您至少不要妨碍……”)   (“………………你也真是倒霉,被使唤做这种浪费时间的差事。都几百年同僚了,回去转告她,既然号称智识,就别做这种无聊的期望,有什么士兵和陷阱都尽管备着吧。”)   ——————————   ——————   ————   帕弥忒丝眺望着魔界永不沉落的赤月,身后半实体的巨大羽翼自然舒展,自深渊突兀地爆发之后她便一直没有收起翅膀,圣洁的白光宛如灯塔般照耀着整座城市,让刚从深渊气息的压制中缓过气来的住民们苦不堪言,但无人敢向这位无常的天使请求和抗议。唯一说得上话的修女苏菲只顾着虔诚地对着头顶祈祷,一波未平的黎凡特还将要在圣光的“阴影”下笼罩许久——   “对、对不起,可以打扰一下吗?”披着破窗帘的可缪儿鼓足勇气怯生生地出声。自那场演变为屠杀的拍卖会后,她只来得及做些简单的清洁,帘布下丰满娇柔的身体依然一丝不挂,过膝的白丝上原封不动地保留着被人撕出的破口。   “……你还在啊?”帕弥忒丝瞥下一只眼睛。   “对、对不起!我这就消失!”而这就足够让习惯了仰人鼻息的白猫足够惊恐,慌慌张张地想要逃开。   “无所谓,既然此地没有围墙,不要吵闹就行。”   白猫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要我看你的表情揣测意思?面子挺大嘛。”帕弥忒丝似笑非笑,但缓缓收回背后四翼的举动不像生气,和不再照耀全城的圣光一起,两方面都让可缪儿压力大减,“说吧。什么事?”   “谢谢、谢谢帕弥忒丝大人、谢谢您饶可缪儿一命、谢谢您从尼迪西亚主人……从那些奴隶商人手里救出可缪儿。”于是白猫恭敬地一点一点跪了下去,五体投地,长长的猫尾像狗一样在身后甩着,“请问有什么能让可缪儿报答帕弥忒丝大人的恩情的事情吗?”   “没有。”帕弥忒丝即答道,不留一丝余地。   “可……”   “觉得太无聊了就自己找个地方去死,或者回去舔随便哪个雄性的肉棒,或者学那家伙玩cosplay。”   “co、cosplay?”可缪儿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很遗憾魔界没有教会能为我颁发认可或者提供进修的机会。”苏菲停下默语的祈祷,微笑着向她搭话,“但无论怎样,我为帕弥忒丝大人奉献终身的想法是不会变的。帕弥忒丝大人,我可以请求一些同伴或是助手吗?”她仰头询问上方的天使。   “关我什么事。”   “感谢您,帕弥忒丝大人。”苏菲十指合握地颔首。   “谢谢、谢谢……”可缪儿也跟着一起连忙叩谢,这时一阵寒风将她身上的窗帘卷走,少女慌忙伸手慢了一步没有抓住,只能坐立不安地捂住自己过于饱满的胸部,“……对、对不起,请问有可以遮体的衣物吗……?”   “我还以为你这样挺习惯的呢。”帕弥忒丝戏谑道。   “稍、稍微有点冷,而且……”可缪儿面红耳赤,充满情色意味的姣好身体微微地发着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羞耻,“当、当然如果您希望可缪儿就这样的话可缪儿也没有关系……”   “给她找点衣服。”天使转向一旁的修女。   “如您所愿。”苏菲起身行礼。   “算了,我自己来。”帕弥忒丝又改了主意,她在塔顶站起身来,四翼再一次地伸展,幼小的手上泛起致命的金光。   “帕、帕弥忒丝大人!?”白猫只当这喜怒无常的幼女外貌的死亡突然决定终结自己的生命,在极端的恐惧下她转身想跑,可刚踏出一步刺肤的神圣气息就已经到了面前。她被从后面一把拎住脖子,当即本能地像刚出生的小猫那样缩成一团,而后就是强烈的失重感和风压,再接着重重地摔进一堆柔软的布料里。可缪儿还闭着眼睛不敢动弹,等到许久发现自己仍然活着,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才发现所处所处是一座巨大的仓库,周围排列着大量衣架,粗略一数就有两位数以上,各式衣物堆得满满当当,而角落里还有已经积了些尘的皮革束具。可缪儿隐约觉得这里有些眼熟,“这里是……”   “那个灵吸魔的仓库。”帕弥忒丝已经走到了许远之外,愿意回答的态度让白猫受宠若惊,“自己挑。”她说。   “明、明白了,谢谢帕弥忒丝大人!”虽然我更想要苏菲小姐那样的修女服。可缪儿在心里偷偷说道。既然知道这里是尼迪西亚的服装仓库,那她心里就有了定数,正如商品的包装在相当程度上决定了商品的价格一样,奴隶商人也少不了要为手下奴隶穿着打扮的时候,不同的外观、气质以及不同的场合合适的衣服各不相同,多年积攒下来就成了这么一座巨大的仓库,在逃离尼贝拉时即使有空间魔法的帮助也满满当当地装了两大马车。   遗憾的是毕竟是给奴隶的服装,不是露出度太高就是内有调教装置的玄机,数千的数量里鲜少能作为平时的穿着。可缪儿最后挑中一件高叉的无袖露背紧身衣,材质介于白色的胶质和半透的丝质之间,长舒一口气终于把惹眼的乳房收纳起来,胸部隐约的紧绷感触让她回想起还在作为自由的盗贼的时期,只是依然还暴露在外的臀瓣和被精准勾勒出形状的耻丘还让她有些难以安心。再换上一双新的白丝,踩进牢靠的小皮靴里,对照着镜子打量利落起来的自己,可缪儿终于有了点脱离奴役的实感,至于是不是变得更色情了的问题就暂且先放到一旁。   然后回头去找帕弥忒丝,就看到天使正也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帕、帕弥忒丝大人!?”可缪儿惊叫出声,“您、您要干什么……?”   “我不能换个风格吗?”天使只是冷淡地回瞥了一眼,解开发带,熔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遮过狭窄的背脊,一直垂到小巧的臀部之上。“虽然这里大概没有适合这种体型的吧。”   “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白猫连忙摆手。无论再看多少次她都惊讶于眼前少女的娇小,没有显眼的胸部和屁股,也没有过分的骨感,眼前的生灵被精心雕琢成艺术品的模样,屏蔽着一切关于情色与暴力与病弱的联想,只留下纯粹的美好,毫无疑问正是“神圣”这个名词的真实具现。让这样的躯体沾染上尘埃就已经足够让人恐缩,更何况穿上这些给奴隶的衣物?但白猫没有直接献言的勇气,只敢旁敲侧击,“……是说,帕弥忒丝大人,现在的衣服您要怎么办?”   帕弥忒丝依次把两脚的短靴蹬开,然后勾起右脚,取下大腿上的黄金环,随手往远处一丢,“当然是不要了。”   “那种事情不可以!”可缪儿仿佛自己好不容易盗得的宝物被丢开了一般地扑过去。   “开玩笑的。”但短靴和金环都还未落地便化作流光回到天使的身上,“都是和这身体绑定的东西,想丢也丢不掉的。虽然也没有丢掉的理由。”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